193 危险(1 / 4)

“不对”他说,“绝对不对。我弟弟从来没当过奸细,也不可能当奸细不对”他大声地重复了一句“不对我不相信您说的话”

“他不是奸细,”李广元说,“但是我们是在侦察部门工作。不过,是在中共的侦察部门”

说着他把一封信递给了蒲教授。

这是他弟弟临死前的一封信。上面写着“我的好友,感谢你对我的一切帮助。我从你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。我学会了如何去爱,以及为了这种爱又如何去恨那些给中国人民带上奴役枷锁的人。——蒲固定”

“他所以这样写,是因为担心特务的检查,”李广元一边把信收回,一边这样解释说,“给中国人民带上奴役枷锁的,您自己也明白,是那些匪帮和美国的侵略军呀。像您弟弟教导我们的那样,我们必须仇恨的正是那些卖国分子和美国人呀不是这样吗?”

蒲教授深深地坐在一张大安乐椅上,好半天没有说话。

“我向您鼓掌叫好;”他终于开口了,“我明白您的意思,您可以完全信赖我。不过,我应当对您直说皮鞭一抽在我的肋骨上,我什么都会说出来的”

“我知道,”李广元答道,“您愿意服毒自杀呢,还是愿意在76号那里受刑?”

“如果没有第三条路可走,”蒲教授脸上突然露出了无可奈何的微笑,“我自然是选择服毒这条路了”

“那我们就可以合作了,”李广元也微笑了一下。

“可以通力合作”

“我应当做些什么呢?”

“什么也不做。活下去。而且做好准备,随时去做必须做的事”

“晚上好,老师,”李广元进屋后立即把门关上,说,“对不起,我来得这么晚。您已经睡了?”

“晚上好。我已经睡了。不过,没关系,您不用为这感到过意不去,请进吧。我这就点蜡烛。请坐”

“谢谢,让我坐在哪儿呢?”

“请随便,这儿靠近炉子暖和些。要不坐到这儿来?”

“一冷一热,我出去会马上感冒的。最好是保持恒温不变。老师,一个月以前有谁在您这儿住过吗?”

“有个人曾经在我这儿住过”

“他是什么人?”

“我不清楚”

“您当时就没问一下,他是什么人?”

“没有。

他当时处境困难,请求避难,我当然不便拒绝”

“这倒不错,您对我说起谎话来了,还编得像那么回事。他对您说了,他是共产主义者。您就把他当成共产党人和他进行辩论。老师,他不是共产党,他从来就不是。他是我手下的侦探,是76号派来试探您的人”

“啊,原来如此我是把他看成一个普通人跟他谈话。至于他的身份是什么是共产党人,还是您手下的侦探,这无关紧要。他求我助他一臂之力,帮他摆脱险境,我不好拒绝他”

“您不好拒绝他,”李广元重复着他的话,“而且他是什么人是共产党人,还是76号的密探,对您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,他‘只是个普通人’,是个抽象的人,倘若因此有些具体的人将被送上绞架,这对您来说是否至关重要呢?”

“是的,这对我来说是至关重要的”

“说得再具体一点,如果首先被送上绞架的是您的妹妹和她的孩子,这对您是否至关重要呢?”

“这简直是残暴”

“可是说什么在您面前是共产党人还是76号的密探对您无关紧要,这更是十恶不赦的残暴,”李广元说着坐了下来,“况且您的这种残暴是自古沿袭下来的教条,因此格外可怕。您坐下来听我说,您和我的密探的谈话都录在磁带上了。不过这不是我干的,都是他干的。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,给我寄来一封莫名其妙的信。录音带我已销毁,没有录音带别人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