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哥哥，我真的毁容了吗？”洛小嘉仰头望着洛珈，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眼里滚下，“哥哥，我好害怕。”

害怕毁容，害怕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，害怕乐荻再也不屑看她一眼！

“小嘉，”洛小嘉黑葡萄似的眼睛沁满泪水，看得人心头发软，洛珈低声安慰道，“别怕，哥哥在这里陪着你。”

“哥哥，”洛小嘉流着泪扑在洛珈肩上，“爸爸妈妈呢？怎么不见爸爸妈妈？”

小嘉在寻找她信任的、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人。

可是为什么，她找的第一个人，是乐荻？

小嘉，对你来说，乐荻就这么重要？

医院的墙壁泛着冰冷的白光，洛珈闭了闭眼，“我给爸妈打过电话了……他们在北面郊区，”

洛珈抬手看了看表，“……应该快到了。”

洛小嘉情绪波动太大，明显不适合接受询问。

赵廉和王刚对视了一眼，略沉吟了片刻后，两人悄悄退出病房。

乐荻当街被抓走，花季少女洛小嘉被毁容……要尽快破案，否则，只会搞得大家人心惶惶。

刑昭出门，跟着赵廉二人去了一楼大厅。

病房里只剩三人，对她满怀善意的洛珈，精神气虚弱的洛小嘉，还有她。

沐伊伸出食指。

黑金色流体从她指尖流出，慢慢升空，化作一方缥缈如烟的黑金色面纱，覆在洛小嘉面上。

“乐荻去哪儿了？”

这声音，既缥缈又厚重，像是从自己的胸腔里发出来似的……

洛小嘉哭声一顿，她仰头寻了一圈，没找到声音来源。

目光落在沐伊身上，洛小嘉浑身一震，眼睛渐渐失去焦距。

眼神空洞。

被人控住精神气，洛小嘉俨如一只木偶。

沐伊“乐荻到哪儿去了？”

听沐伊提到乐荻……洛小嘉眉目间现出一丝挣扎，有要清醒的迹象。

沐伊皱眉，又一道黑金色流体自她指尖流出，化作面纱覆在洛小嘉脸上。

洛小嘉面色逐渐平静下来“不知道……”

沐伊“你在哪里见过他？”

洛小嘉“在柳巷街口。”

沐伊“……乐荻有没有受伤？”

洛小嘉摇头“我受伤后陷入昏迷……不知道后来乐荻有没有受伤。”

意思是，在洛小嘉受伤昏迷以前乐荻没有受伤，洛小嘉受伤昏迷以后，乐荻情况不明……

沐伊沉思。

“小嘉，”听到洛小嘉的‘咕哝’声，洛珈轻轻拍了拍洛小嘉后背，“小嘉，你在和哥哥说话？”

沐伊回过神来“当时都有谁在场？”

洛小嘉“四个坏人，乐荻，我，还有哥哥。”

沐伊抬眸看了洛珈一眼，指尖微动，覆在洛小嘉面上的黑金色面罩掉落。

洛小嘉打了个激灵，清醒过来，对上洛珈担忧的眼神，鼻头一酸，眼泪汪汪道，“哥哥，爸爸妈妈到底什么时候会来？”

……

北城西郊的欧式城堡里响起‘蹬蹬蹬’的脚步声，乐荻扶着白色楼梯下楼，推开城堡大门，冲出城堡。

闻着混有鱼腥味的河风，乐荻眼眸黑亮如星。

他，真的，出来了！

乐荻边往外走，边解了领带。

手轻扬。

银灰色领带顺着修长的素白手指飘走，飘过爬满紫藤花藤蔓的城堡，飞向远方。

迎着河风一口气跑出两里，乐荻停下脚步，仰望着各式各样的霓虹灯牌，见过的人走马观花地在脑海中闪过。

他们殷勤地围在他身边，多半是因为白倚雯……

乐荻唇角浮起一丝苦笑。

浑浑噩噩过了十八年，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