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沉默无言的花木蕊听到这里，猛地抬头盯了容窈一眼，她漂亮的淡紫瞳孔融化了，乌黑色从中溢出，直到溢满整个眼眶。

尖锐的、湿冷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容窈感觉自己就像被黑暗里恐怖的邪恶之物盯上一样，被她有形的目光罩住，身体僵硬，不能动弹。

在花木蕊摄术的控制下，容窈表情僵硬，瞳孔里的光芒，也渐渐弱了下去。

花木蕊目光落在练习室明亮的镜子上，浅粉色的唇瓣微动，“去。”

容窈闻言，没有多余的动作，起身，机械地走到镜子面前。

撞。

花木蕊唇形微动，还未出声，听到甬道里传出脚步声，花木蕊话音一转，“出去！”

容窈顺从地朝门口走过去。

转身之际，她手上的金葫芦上，晃动了一下，金光一闪，容窈平静麻木的面色，隐隐有一丝龟裂的痕迹，但她终究还是没能清醒过来。

花木蕊垂下眼睑，瞳孔倏地恢复正常。

乐荻从换衣间里走了出来。

花木蕊拎着来的食盒摔碎了，地面有些脏乱，心高气傲的容窈不见了，乐荻挑了挑眉，“容窈走了？”

“她是你朋友？”花木蕊顺着乐荻的视线看过去，看着地上的食盒，语气平常，“食盒掉了，她去叫人来打扫……你不用担心，很快就会有人进来打扫的。”

容窈会这么听话？

“乐荻，”花木蕊仿佛没看到乐荻面上的讶异，“怎么不去学校了？”

“回学校吧。虽说你是艺考生，考试已过，去不去都无所谓……但是，回学校吧。”

不等乐荻拒绝，花木蕊语气清幽道，“你已经拒绝我，拒绝了十三次，这一次，可不能再拒绝我了，毕竟我们不是敌人，是合作伙伴，不是吗？”

如果他拒绝呢？

拒绝的话，他们就成了敌人？

她在威胁他……

许久后，乐荻轻笑一声，他可以拒绝容窈，却没法拒绝能与白倚雯相抗衡的花木蕊，“过几日吧，”

顿了顿，又似解释道，“最近练习很忙……我对蒙古舞蹈挺感兴趣……打算学一学。”

终于肯松口了。

花木蕊点了点头，语气愉悦，“嗯，我知道，我知道你在学武术很忙。”

“这么忙的话，应该没空学唱歌吧？”

是不想他和容窈亲近？

乐荻目光一闪，没再搭话，走到练习室墙边，开始热身。

……

容窈出了练习室，从凝滞的状态里醒过神来。

她虽反抗不了，但她却清楚地明白自己之前经历了什么。

就像被蜘蛛网黏住的昆虫，容窈清楚地知道，她被那个女人控制了！

那个女人居然拥有控制人的能力，容窈脸色难看，有些踌躇。

她知道，到这里，她应该放手了。

可她天生就是遇强则强的人，出现难以抵抗的对手就放弃，这不是她的作风。

再想想容貌昳丽的乐荻，容窈又觉得心里不甘。

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起来顺眼的人，难道就要这样轻易地放弃？

的确，刚开始，她对乐荻不过是感兴趣而已，接触过后，她发现乐荻亦清冷亦世故。

可他骨子里却还保留着君子风度。

她越看，越喜欢。

容窈双手交握，撇眼看到手腕上的金葫芦，眼睛‘噌’地一下便亮了。

对了！

容窈目光灼灼。

她没法对付那个女人，有人可以！

她年少时，在山城里参加表演，山坡发生泥石流，她和妈妈躲起来，待泥石流过去后，迷了路。

在山坡底，救了一位被断木砸断腿的老爷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