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零一章 割脸(1 / 4)

大遂宁 我有锅 4669 字 2020-07-13

余氏吃了黑丸,气息稍缓,歪在那儿歇了一会儿。

窗外日光斑驳,几棵绿油油的芭蕉树挺着叶子静静站着,风从芭蕉叶子之间穿过,晃动的叶子卷来卷去,像海里的绿船,翻滚荡漾间,就把风卷进了屋里。

纱帐动了动,纱帐中的余氏眯着眼睛,像是受了惊吓,又像做了噩梦,满面愁容,嘴里还在不停的念叨“不要怪我们……你自去投胎吧,不要怪我们……”

陆御的黑丸有宁神的功效,余氏吃了黑丸还如此惶恐,看来她心里魔障不轻。

郑仵作又给余氏喂了一些水,扶她坐起轻拍她的后背,安抚了一会儿,余氏才渐渐睡沉了。

“郑夫人近来可受了什么惊吓?或是有什么心病未除?”陆御问郑仵作“她脉象混乱,心力憔悴,恐怕白天歇不安稳而入夜不能睡,只有找出郑夫人心病所在,才好对症下药。”

郑仵作一言不发。

“郑夫人本就体弱,又加上常年不活动,这样下去,怕阳寿有损。”

郑仵作搓着手坐在床头“千不该万不该,都是我的错。我怕夫人躺着无聊,又见她追问,便讲了以前验尸的事,不曾想讲的太细了,吓到了我家夫人,自那以后,她就恍恍惚惚,一会儿说见了鬼,一会儿说见了尸首,看了好几个大夫,都没有法子。”

余氏似乎是睡熟了,胸口一起一伏,她倚着引枕打起了呼噜。

寻常大夫来看诊,开的药熬好了喂给余氏,见效从不曾这么快。

又听陆御说这黑丸是不传的秘方,郑仵作开了箱柜拿出五两银子来。

相遂宁首先注意到那银子的不同寻常之处。

这银子,是官银。

郑仵作这样的身份,即使每月领个一两半两的银子,也不会有这样整块的官银。

郑仵作见相遂宁盯着,说话就有些不自在“这是……这是……”

“今儿来此,是听说尊夫人有恙,现下夫人服了药好一些了,我们也该走了。”相遂宁并不曾在郑仵作那里逗留,多余的话,也没有问一句。

虽然她很想知道郑仵作当日给常公公验身是什么结果。

但郑仵作不开口,她便也不问。

郑仵作送她出门“谢谢恩人给我夫人看病,以后恩人也不必来了,为了夫人的病,我已经花光了银子,这是最后五两了,你们再来,我也给不起诊费了。”

郑仵作试图把五两银子递给相遂宁,相遂宁婉拒了“我们来,并不是为了银子,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,等过几个时辰,我们再来看望尊夫人。”

还有看病不要银子的。

郑仵作心中百感交集,自己何德何能,让人家这般对待?

他犹记得听青城的人说过,常公公跟这位相姑娘是忘年之交,于是喊住了相遂宁道“姑娘,我知道你在为常公公的案子悬心……可是……我……那日给常公公验身,是我去的,常公公死的惨……”

“怎么个惨法?”陆御脱口而出,又怕相遂宁难过,忙改说词“常公公不是被勒死的吗?如今凶手已经在牢里了,常公公在天之灵,也可以安息了。你说是吧,郑仵作?”

郑仵作脸色有点难看,搓着袖子,低着头不敢看相遂宁的眼睛。

不敢对视,面带愧疚之色,难道,这案子尚有别的内幕?

正说着话,有两个戴竹帽的人经过郑仵作家门口。那两人穿着灰布素袍,走路软绵绵的,头上的竹帽压得很低,几乎看不见他们的脸。

经过郑仵作身边,他们故意咳嗽了一声,又抬头往院里看看,而后大步去了。

又有一个挑着豌豆黄叫卖的小贩走了过来,肩膀上的担子一晃一晃的,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,或许是见有人,小贩还笑问大伙要不要买豌豆黄吃,只需十文钱,便能得一大块,又甜又糯。小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