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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宫有毒 夕幼 2357 字 2021-05-11

正是风露清绵,堂前的合欢花开得很盛,流光易逝,花飞无声,满树的花叶,一团团,一簇簇,翠碧摇曳,云彤豆蔻,似含羞少女无意间笑绽开来的红唇,又如腼腆妇人羞涩尤晕出的红腮,缥缈似幻影变换柔纱帘帘,纤弱如仕女轻握茱萸的指尖,一夕天地间竟好像被朦胧笼罩着一层绯红的烟霞。颜色明媚而温润得逼人移不开眼。蝴蝶状的花须就这样安然躺栖在枝头绿叶间,恬静优雅,从容内敛,昂扬却不张扬,灿烂却不浮华……

月色清冷如白霜,偶有从枝尖发出的两声杜鹃啼唱,悦耳清澈,调子一阵高,一阵低,似有若无的隐约滴沥,缠绵而又婉转,为这寂静如水的夜色里带来一丝灵动。

我怅怅地叹息一声,一面信手写,一面随口念“天生丽质难自弃,一朝选在君王侧。

回眸一笑百媚生,六宫粉黛无颜色。

春寒赐浴华清池,温泉水滑洗凝脂。

侍儿扶起娇无力,始是新承恩泽时。

云鬓花颜金步摇,芙蓉帐暖度春宵。

春宵苦短日高起,从此君王不早朝。

承欢侍宴无闲暇,春从春游夜专夜。

后宫佳丽三千人,三千宠爱在一身。

金屋妆成娇侍夜,玉楼宴罢醉和春。

姊妹弟兄皆列土,可怜光彩生门户。”

一曲《长恨歌》述说着杨贵妃和唐玄宗的爱情悲剧,两人的爱情却被他们自己酿成的叛乱断送了,真是酸恻动人,荡气回肠,却又不乏深深的讽刺。

可怕的是,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。

我和载湉的爱情又何尝不是一个悲剧呢?

只唯一不同的是,我当不了杨贵妃,载湉也不是唐玄宗。并且,我们正身处在一个比开元更加艰难的时期,这里没有盛世,更没有奢靡。我们无法满足于现状,更无法安然如杨贵妃、唐玄宗那般的一味沉溺于享乐之中。因为我们知道,如果再不励精图治,一如以往的继续闭关锁国下去,那么我们将要面对的是“国将不国,民将不民”的局面。

可是我也知道,无论我们再怎么努力,结果还是一样。

于我来说,不过心理上好受一点罢了。

白歌捧着一盏琉璃瓦灯立在案前,静静侍在一旁,镶着银边花纹的衣袖拂在腕侧,月光漏过纱窗一筛尽落在上头,袖边凌然着微亮的光泽,向上看去,她眉宇间倒是淡淡的,“小主,时候不早了,今儿皇上应该不会过来了,就寝吧。”

我思绪尚在别处,侧头望着外面月上柳梢头,圆满得就像一轮银盘,余辉幽幽泄了半天河汉,竟连璀璨星斗都失了闪亮的颜色,“再等一会儿吧。”

她劝道“皇上一次没来没什么的,小主可别熬坏了自己的身子。”

我浅笑,“我并不是为了皇上。”

白歌不敢再多说,独自紧紧蹙着眉头,一脸不解的神色,垂头像是在思虑着什么。

我看着她迷惘的神情,轻轻一叹,无奈笑了笑,刚开口说了一句“今儿月色很好,我想再看看。”

就听到门外似是有靴子踏在一地花叶之上的清脆声响,隐隐约约,轻轻浅浅,我眉目不动,满心疑惑。

难不成是载湉?

而后,是范长禄的声音划破了这夜色寂寂,他身在门外,语气如往常一般的恭敬,低声问道“珍小主可在屋子里面?”

白歌把手里托着的灯盏悄然放在案上,迅速朝门边走去,脚步倏倏两声,隔着门纱答道“自然在。”

范长禄道“不知小主可睡下了?”

白歌回望了我一眼,我朝她点了点头。她照实答“还未,”又问,“不知范公公深夜前来有何事吗?”

范长禄道“皇上遣奴才来请小主过去养心殿一趟。”

我听了,忙搁下笔,走到镜子前,对着理了理发鬓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