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夏儿转过身来，盯着他的后脑勺看了会，伸手把他扒拉过来，正想与他说去给他弄头猎物的事，却忽然就说不出话来。

她忽然坐起来，从放在床脚的挎包里拿出来一颗悬珠，让它在帐内飘起来。

帐里突然亮了，大昭有些不适。

“你干嘛？”

余夏儿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好好看过大昭了，明明看过无数遍，已经无比熟悉的人，却怎么看都不腻，反而越看就越觉得好看。

“你，干嘛，这，这样看，着我？”大昭有点慌，心脏怦怦直跳。

余夏儿觉得自己可能想得太多了，从一开始就是她主动的，大昭虽然是个男人，可从一开始他就是个弱者。

弱者啊，如何占主导？

“你什么时候起，变得如此胆小了？”余夏儿神色复杂。

小心翼翼的，像变了个人。

何至于此？

大昭愣了一下，还没想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意，整个人就呆住了。

余夏儿伸手把悬珠抓下来塞枕头底下的瞬间，抱住他的脸亲了下去。

对她，他向来拒绝不了。

此时此刻，更是忍不住，反被动为主动。

他肖想了整整七年的人，如今终于要属于他的了么？他忽然就有点害怕，会不会被一拳打飞出去。

直到得尝所愿，他都还有些不敢相信，自己竟然没被打。

外头忽然下起雨来，雨声还挺大的，屋里传出的声音，全淹没在雨声中。

雨下了一夜，屋里也……

大夏皇朝，陌凌容下正盘腿打坐，忽然心口撕裂般痛，一口鲜血喷了出来。

他缓缓睁开眼睛，看着跟前的血渍怔怔出神，仿佛知道了什么。

虽早有预料，可仍旧难以接受，眼中闪过红光，几欲癫狂着魔，想要毁掉这一切。

为什么要重来？

死了也挺好的，不是吗？

陌凌容闭上了眼睛，掩住眼底下的疯狂。

今生不能相爱，来世重来，他何必为难自己承受这一切。

明明不管是苦是甜都是两个人的记忆，凭什么他一人记得所有，她却什么都记不得。

千辛万苦，耗尽了所有，才让一切重来。

想得到的人仍旧得不到，只能看着她躺在别人的怀里，对着别人笑，成为别人的妻子，自己却一无所有。

他不服，也不甘心。

噗！

陌凌容又一口血喷了出来，额间蓝色花钿若隐若现，寸寸青丝成白发，俨然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。

而在他不知道的地方，意识海的最深处，那颗幽蓝的珠子，鲛人忽然睁开了眼睛，幽蓝珠子颤动，然而不到三秒，鲛人的眼睛又闭上了，两边眼角各滑下一滴泪。

而珠子上的锁链，看起来淡了许多。

十多万年过去了，他就真的那么不值得原谅，非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他封印，哪怕付出他好不容易收集来的龙魂碎片。

你说我不爱你，只爱自己。

那你呢？

轮回千世，那不过是你其中一世罢了，为何你原谅了所有，却始终不能原谅我。

为什么，为什么？

陌凌容猛地睁开眼睛，又一口血喷了出来，眼底下的红光消失去。

余光察觉不对，抬手捻住一缕头发放到跟前看。

不想这一眼，就怔住了。

怎么会？

陌凌容紧抿着唇，又抓了一大把头发放到跟前看，同样都是白色的。

纯白，无一根青丝。

“这样可不好。”陌凌容低声喃喃，捂着胸口起身，身形一闪，眨眼功夫就消失在寝宫。

再次归来时，已到了上朝时间，而他又是一头青丝。

一夜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