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山亭台人言多,尽把昔日故事说。当年花魁今何在?岁月自残春花落。
多少年了啊……
杜安菱几乎不再记得那年发生的事情——自己不再当花魁,这确确实实是那年发生的——可那前后又具体发生了什么事,那一场“告别宴”上面又见着什么人,她几乎忘了个干净。
今天那段往事被别人说起,她抱着些许好奇听那人讲下去。
就让他说吧。
杜安菱似乎是忘却了自己一开始对他的怨懑,在那里听人说下去了。
故事很长,讲的是当年的事。
可看那事情的人不是她,角度也不一样了。
……
“那时候我还是二十多岁的人,也是年轻气盛吧。”
他说。
“我姑且还是叫妳芍药吧——毕竟不知道妳其他称呼。”
他道,顿一下等待杜安菱答复。
杜安菱也知道他心思,不过气头未消说出的话还是愤恨——“我姓杜。”
姓杜——这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,这姓都告诉已经是格外开恩,杜安菱甚至想骑上马就让“柔雪”踢他一下。
踹飞最好。
带着这“不太好”的想法,杜安菱听他说话也多多少少有些心不在焉的——可他应该是觉得没关系。
“那好——杜娘子,我可以这样称呼吧。”
他问。
见着杜安菱点头后脸上飘飞喜悦,他上前两步又忽然停住——反应过来后尴尬笑笑,退回去看着杜安菱脸色。
“抱歉了——杜安菱莫介意……”
他说着越来越小声,显然是没底气得紧。
杜安菱脸色更不好了。
“你要说就说下去,我不想此处久留!”
……
不想久留?
听了那话的人也不慌乱,只是更快说了他要说说的话。
“杜娘子——妳不知道那时我眼中的妳怎么样!”
他眼中的自己怎么样?
杜安菱听了有些哭笑不得——他眼中的她怎么样,关她什么事?
终究是没有关系好不?
可他还是说下去了。
“那天花了三两银子进的春月楼,那银子花了才远远见着高台上你们!”
他说着,话语里多少惋伤。
“其实我从前也没有去过京城,唯一一次进京城就见着春月楼拉出去牌子——上面写什么’花魁相替’的话,可不是吸引我过去看了!”
他说着,抬头看一眼杜安菱——见着她听着又移开目光,微微点头故事讲得更有声色。
“那天的我不过是看到了春月楼名字,也不知道那地方竟然是此般花钱的去处——真正到门口了,看那榜单上开列的价格吓得只想回去。”
“可是回去不成!”
……
那人说着一句句,讲那前事陷回忆。
“我那时是颇为肉疼的——可又能怎么样呢?”
“都到了那地方了,总不能就门口徘徊不进去吧——看着前面嘈杂声音,听那地方多少女子或歌或舞,我还是有些忍不住的。”
“于是我就花了二两银子入了门——我那时竟然这样舍得花钱!”
他看向杜安菱,苦笑深深。
“于是——我就看到了被围在中间的妳。”
“或者,按那时候的说法——我看到了芍药姑娘。”
杜安菱看出了他的怀念,怀念里的他深深叹气。
不再说话了。
……
“所以,说完了是吗?”
杜安菱说出来自然是有些绝情,可现在的她可以柔情到哪里去?
毕竟自己实实在在是被人拦在那亭台里面脱不得身的——一切还看别人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