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氛。

李朝阳暗中握紧了拳头，心中暗自祈祷“师哥，看看咱们这破楼，还是先把钱收了要紧，先收个十万八万，不，万就行，后面的慢慢来！”

于老头面带一丝紧张，他内心已经准备了好几套方案，从卖惨到金钱开路，大不了将自己现在那套老房子卖了，说什么也要为自己孙子砸出一个前途来！

他却是忽略了一个问题，那就是胡二明明如此之强，却为何显得这般穷酸。

胡二没有过多的动作，他仅仅是转过身来，双手附在身后，下巴微微上翘，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于朝军。

于朝军顶着一股冠绝头顶的威压气息，青筋浮在额头浮现，他竭力的想要抬起头，想要正视那双目光，但好像一头大石，死死的就压在他的头顶，让他无论如何都抬不起头。

“咔嚓！”

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室内乍起。

胡二握紧了身后的一只手，顿时一阵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再次传来。

他慢慢说道“如果你能在我讲完接下来这段话之前，成功抬起你的头，我就给你一个机会。”

随着他的这番话，室内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当中。

李朝阳面带一丝焦灼，虽然早知道师兄是个老顽固，不然凭他的本事也不可能如此落魄，但当有人送钱上门能够缓解他们的经济状况时，师兄胡二却依然要拿捏一番。

不过他随即就释然了，或许这就是师兄为何能早年就步入暗劲，如今更是深不可测的原因了。

于朝军仍然不顾脖颈传来的酸痛，努力的想要扬起自己的头颅，与此同时，室内缓缓传来了胡二的声音。

“习武修心，第一重德，第二重道，第三重义。”

胡二抬起腿，缓缓的走到窗边，向着远方的天空双手抱拳拜了拜。

“所谓德，既人德和武德。”

他转过身，再次慢慢走到房间的另一边。

“人德，说的是做人的品德，礼义廉耻，德行上善，亲老爱幼，尊卑有序。”

“武德，说的是习武的品德，夏练三伏，冬练春秋，行拳若极，走足若风。”

于朝军尽力的将每一个字都铭刻在心中，但头顶上的威压却无时无刻不在分散他的注意力，他一边抬头，一边铭记，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。

“第二重道。”

胡二沉默了一会，才再度说到“天分黑白，道分阴阳。”

“阳道，说的是人生的道，光明磊落，问心无愧，行善抑恶，心中留德。”

“阴道，同样说的是人生的道，快意恩仇，决然无悔，善恶走中，手上留情。”

于朝军依然没有将他那血红一片的额头朝向天花板，甚至胡二的话在他耳中都如同“嗡嗡”声一般，若不凝聚心神，怕是根本听不清楚。

站在一侧既心疼又焦急的于老头面色缓缓恢复了平静，他细细的品味着胡二说的话，刚开始时如同饕餮下肚，但很快又好像醍醐灌顶一般。

李朝阳默不作声，这些话他都停过，就停留在师父老宅中的厢房里，那是一副由师父不知名的老友所书写的，字迹绝对说不上多好看，但每每随意的扫过一眼，总能心中多出一点感受和情绪来。

“却是没想到师兄竟然记得这么清楚……”

李朝阳心中叹息一声，他此刻似乎终于明了，为何只有他和胡二两个弟子，师父却迟迟没有将他真正的收入门中。

“不是你学的不够刻苦，也不是你悟性不好，朝阳，你要记住。”

师父的音容笑貌在李朝阳面前若隐若现，那道最后的遗言缓缓在李朝阳的脑海回荡着。

“你做人不够努力，这才是你最大的弱点，如若有一天你能明悟三重九意，师父就死而瞑目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