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盯着他的裤子。

“给你一点面子，不剪你裤子。”禹诺把剪刀一扔，坐在椅子上，抱着手臂看着他，“现在，交代吧。”

离寒澈轻叹，似乎认命了，也不挣扎了“你想我交代什么。”

禹诺看着他，深黑的眼瞳里全是难过“你是不是真的不记得我了。”

离寒澈在那天早上的确是完全不记得她是谁，哪怕老六告诉他，禹诺是他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，他也丝毫想不起来。

但是又不得不承认，在那之后，他的潜伏任务总会莫名其妙地受到干扰。

脑海中总会浮现出禹诺的样子，她娇俏可爱的、撒泼耍赖的、撒娇卖萌的，各种各样的小孩儿总会出现在他眼前。

而随着时间的推移，他的确是想起了一些。

可记忆中也只是禹诺三四岁的时候。

“我知道我们从小认识。”半晌，离寒澈回答，“我们两家是世交。”

禹诺眉毛一拧“不对！我要听的也不是这个！”

“其他的，我想不起来。”离寒澈坦白。

禹诺既委屈又可怜道“想不起来你就拍拍屁股走人吗！你、你、呜呜……”

她捂着脸，抱着膝盖，埋着头，无助地哭泣——只是脸上没眼泪。

“你不心疼我了，呜呜……我再也找不到我的澈叔叔了，你就是个冒牌货……你还欺负我，你欺负我……”

离寒澈怔了怔，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更小的女孩儿，躲在讲桌下，蜷缩着身体，哭得呜咽。

她怕黑，如果不找到她，她会怕得受不了。

心脏的位置仿佛被揪住了一般，离寒澈望着抱着膝盖的短发女孩儿，本能地出声“宝宝，别哭。”

禹诺假哭的声音一顿，不由抬起头，惊喜地看着离寒澈“你刚才叫我什么？”

离寒澈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，可是内心深处的，不是那种胡乱称呼的尴尬，而是一种放松和惬意。

就好像，他本该这么称呼她，本该这么呵护她。

“把手铐解开。”离寒澈目光温柔地和禹诺对视。

禹诺撅着嘴，满脸写着不情愿，想了想还是解开了他一只手的手铐。

还没等离开，离寒澈就把她强行搂进了怀里。

身体的重量压住了心脏的位置，似乎终于填满了他这段日子以来的空档，不再觉得空落落的。

禹诺趴在他身上，唇触及着他温暖的胸膛，眷恋又委屈“你怎么能就忘了我呢。”

哽咽的嗓音让离寒澈不由抱紧了她“我会想起来的。”哪怕他想不起来，他也会再一次爱上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