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睛闪了一下，忙弯下腰，哈哈大笑起来：“老陶，没错，是我的！是我…”

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些什么，他猛得睁大了眼睛。瞳孔微微收缩了几分。

“你…”

印入眼帘的是男人由于某种情绪，而微微扭曲的脸。

他眼角上面，有一道疤痕。头发散落下来，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。

“为…为…什么…”王飞问道。

“你该死。”陶石扯了扯嘴角的笑容。

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察觉到他意图的人，他宁可错杀所有人，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。

咣当。

榔头砸在地面上。

地面上，都是红的白的。

和着昨晚没有干的雨水，混合成一团。

光是看着，就让人无端作呕。

风从这里吹过去，只带走了些许的血腥味。

格外的刺鼻。

地面上的男人，睁着那双眼睛，死不瞑目。

他的尸体，被七零八落地丢弃在一块儿。

陶石拿了榔头，自顾自地往前走。再也没有往后面，看上哪怕一眼。
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这样一条小巷子里头，才路过了一个行人。

天色暗沉，这一条小巷子里头，根本就没有路灯。

行人刚走进去，就闻到了一股刺鼻又血腥的味道。

他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，皱了皱眉头，往里头，看了一眼。

忽然，瞳孔猛得收缩。

“杀人了！杀人了！”他睁大眼睛，惊恐地大叫出声。

这声音，在寂静的夜晚里头，格外的清晰。

不一会儿，小巷子里头，就挤满了人。

警报声响起来。

这附近，被拉了一条线。

不让围观的群众靠近。

言卿偏头，看着车窗外。

“卿卿好点了吗？”顾慎之问道。

修长的指放在方向盘上。

“我已经没事了。”言卿说道，没回头。

顾慎之的手指，微微收缩了一下。他的心上，一阵的涩然。

谁都没有说话。

前面是红灯。

车窗打开了。

外头汽车的鸣笛声，响起来，传到了车里头。

顾慎之的眉眼冷清，他说道：“我不知道，她会这样。以后…”

他侧过头，定定地看着身侧女人姣好的侧脸。

“以后，不会再发生了。卿卿，我会保护你。”

他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
仿佛在做下什么重要的承诺。

“阿慎。”言卿的唇角动了动，笑了笑：“我知道，你母亲是她，你是你。我不会把你们两个给混为一谈。我只是…”

“只是什么？”

“我只是有些难受，但是这也仅仅是因为，我太爱你了。”

因为太爱你了，所以会在乎，你的母亲，到底喜不喜欢我。却没有想到，她竟然会想要我死。

长而密的睫毛，覆在眼角。

女人的眉眼微垂，只露出精巧的下巴。

顾慎之的心，猛得跳动起来。

光影交织在顾慎之的面容上，似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。

他的眼睫颤抖了几下，似是不敢置信，会听到这样的回答。

伸出手，先是小指勾住言卿的小指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，已经是绿灯了。

后面传来嘟嘟嘟的声音，有车主探出头来，让他们开车。

“阿慎。”言卿低低地喊了一声。

顾慎之踩着油门，手终于往上。和言卿的手指，相扣着纠缠在一起。

在外头的鸣笛声里，顾慎之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
“我爱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