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平公当年本是大燕的镇国将军，因立下过赫赫战功，大燕先皇即为他和连太后赐了婚。

谁料两人还没有成婚，大燕就被大魏所灭，大燕皇室中人被妥善安置，连太后以公主之尊，得到了大魏太皇的礼遇，没多义之后，即下旨让她封为大魏先皇的妃子。

她本可以拒绝的，但她知道，要想复国复仇，没有足够的权势地位，根本做不到，所以忍着委屈和屈辱，嫁给了先皇。

这么多年她和安平公虽没有越礼之处，终究还有情分在，就算怡妃不受安平公所喜，到底是他亲生女，她杀怡妃的确过分了。

连太后身体晃了晃，心中痛苦更甚，咬牙说“为成大事，牺牲一些人是在所难免的，安平公定能明白哀家的苦心。再说，当初怡妃入宫，是因皇上要拿安平公的女儿当人质，就算怡妃出事，也是皇上之过，与你我无关。”

萧云澈怒极，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
“不管怎样，咱们的大事不能有任何差池，怡妃与你注定有缘无份，你要把心思放在大事上，不可儿女情长，知道吗？”连太后语气严厉地说。

“怡妃不能杀！”萧云澈一字一字地说，眼中有狠色，“她救过儿臣，儿臣不能恩将仇报。”

“只是因为这个？”连太后冷笑，“分明是你对她旧情难忘！一个自小以庶出身份长大，又卑微懦弱的女子，哪里值得你如此用心！”

若不是怡妃和她妹妹换回了身份，进宫的就是慕容清雅，那女子虽不是多么聪明，却有野心，还能为她所用。

萧云澈沉默，他知道之前的怡妃性格懦弱，遇事只会慌张落泪，可她救过他，却是不争的事实，只这一点，他就不能杀她。

再者那时她懦弱是懦弱，心思却细腻，心肠又好，自己处境不好，还时常接济庄子周围的贫苦之人，被那些人称为“女菩萨”。

也许他从小过着不同于常人的生活，游走在刀尖，看多了尔虞我诈，所以对那样的纯真和善良，就格外看重吧。

“怡妃不死，你和哀家都有危险，她知道我们的秘密，早就该死了！”连太后眼神阴狠地说。

萧云澈脸色苍白，握紧了拳说“儿臣已对她金针封脑，她记不起这些的，母后不必担心。”

“不怕一万，就怕万一。”连太后就是不松口，冷笑说，“哀家这些年是白教导你了，你这心慈手软的性子不但没改，反而变本加厉了！怡妃不能留，你若下不去手，哀家亲自——”

“不行！”萧云澈厉声说，眼神凛冽地看着连太后，森然说，“母后要杀怡妃，先杀儿臣！”

连太后猛地起身，一记重重的耳光，打在他脸上，气的浑身发抖。

萧云澈的脸偏在一边，迅速泛起五个手指印，他也不气，慢慢回过脸，静静看着连太后，眼神倔强地叫人无可奈何。

许久之后，连太后怒气也散了，冷冷说“出去。”

“儿臣告退。”萧云澈不再多说，施礼后退出去。

连太后颓然坐倒，眼中蓄满了泪，无力地喃喃道“苍天，难道是哀家错了吗……”

——

本来慕容惜羽还在拼命想借口，等萧漠辰问起她“凝露”的事，她要怎么解释才能过关。

结果接下来两天，萧漠辰都没有到怡和宫来，也没召见她，让她绷着心弦也稍稍松下来。

当然萧漠辰肯定不是忘了这件事，说不定还在派人去查她的底细，等抓到她什么把柄，再来找她算账。

不过她一点不担心，能让萧漠辰查到的，都不是什么秘密，而她真正的秘密，他永远也查不到的。

休养了两天之后，她身上的鞭伤已经没什么大碍，不用应付萧漠辰，她待在怡和宫也是无聊，就出去走走，欣赏一下皇宫景致，顺便想着怎么找个合适的机会，把小叨弄进宫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