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漠辰眸光一闪，说“宣。”

怡妃才走，她宫里的人就来求见，分明是有意避开她。

若不是有要紧事，一个内侍，如何这般大胆。

“遵旨！叶笙觐见！”徐公公尖着嗓子道。

叶笙很快进来，垂眸跪下磕头，战战兢兢地道“奴才叩、叩见皇上！”

“你是怡妃身边侍候的？”萧漠辰打量他一眼，约略有些眼熟，似乎是在哪个宫里见过。

“回皇上，奴婢本是静嫔娘娘宫里的，后来跟了怡妃娘娘。”叶笙老老实实答。

难怪。

萧漠辰登时想起来了，面色稍缓，说“你有何事禀报？”

这孩子一看就年纪不大，入宫不久，眼神很干净。

“回皇上，太后要杀怡妃娘娘。”叶笙毫不犹豫地答。

徐公公大吃一惊，兰花指一点叶笙，尖锐地叫“放肆！自己掌嘴！”

这话能乱说吗？

方才怡妃说起此话，皇上已经气的厉害，叶笙这是要人头落地！

叶笙脸虽吓的煞白，却并不后悔说出来，抬手就要打自己。

“慢着。”萧漠辰表情阴森，“叶笙，你可知你说此话的后果？”

“奴才知道，奴才就是要说！”叶笙哆嗦成一团，语气坚定地说。

萧漠辰起身，缓缓走下玉石阶，说“起来回话。”

叶笙反而更害怕了，头也不敢抬“奴才不敢！”

“嗯？”萧漠辰语气里满是危险。

叶笙腾一下就跳了起来，使劲低头站着。

“你如何知道，母后要杀怡妃？若无证据，诬蔑母后，朕会诛你九族。”萧漠辰声音很平静，语气进而却透着凛冽的杀机。

“奴才知道！是奴才亲眼看到，太后要用枕头闷死怡妃，奴才故意出声，太后才收了手。”叶笙一气儿说完，才狠狠喘息着。

他知道若说出此事，十有八九皇上不会信，很可能直接让人把他推出去斩了。

没想到皇上居然还仔细问他话，他当然要赶紧把知道的都说出来。

不管皇上最终是不是要杀他，他能为怡妃娘娘做的，也只有这些了。

“你亲眼所见？”萧漠辰负手在他面前踱着步。

不说信，也不说不信。

叶笙额头的冷汗大颗大颗落下，不敢稍动。

就算他抱了必死的决心，可也受不了这种折磨！

皇上要杀要剐，赶紧给个准话呗！

“你还跟谁说过此事？怡妃可知道？”萧漠辰忽然问。

“回皇上，奴才谁都没有说，不过……怡妃娘娘可能已经猜到了。”叶笙不是很有把握地说。

萧漠辰冷笑一声。

怡妃当然已经猜到了，否则在听到赵氏说太后要杀她的时候，她不会那样平静。

正常来说，一向仁慈的太后忽然指使他人杀人，怡妃应该是难以置信，且替太后辩解才对。

叶笙极快地抬头看了一眼，又赶紧低头，不知自己会怎么死。

“此事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，好好服侍怡妃，去吧。”萧漠辰摆了摆手。

叶笙呆住。

皇上居然、居然不杀了自己！

“皇上叫你下去，还不走？没眼力见的东西，滚！”徐公公又是摆手又是瞪眼，赶叶笙走。

皇上这是看怡妃面子，不杀叶笙，这小东西居然这么没有眼力！

“是、是，奴才告退！”叶笙这才相信自己确实捡回一条命，赶紧叩个头，爬起来跑了出去。

刚才吓是吓的够呛，但不用死了，他就浑身是劲儿了。

萧漠辰瞥了徐公公一眼，说“徐公公年纪越大，脾气越见长啊。”

徐公公尴尬一笑，忙低头认错“奴才该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