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云峰见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，心疼的没法，无论说什么她都置若罔闻。他突然将她打横抱起，转了半个身，平放在床上，不待她吃惊出声，已经低头含住她的小唇。他的鼻息喷在她的面颊上，温热中夹着烟草的味道，唇齿间有柑橙和迷迭香的芳香。缠绵逗留在她的牙尖舌畔

她有一刹那的恍惚，紧接着迎来的是疾风暴雨般的湿吻。她凌乱不堪，气息渐渐不稳，他的手已经伸进她的衣服里，点起一路的火树银花，她突然用力推开他来到小腹的大手，紧紧按住衣襟，颤着沙哑的声音嘶吼“别碰我！别碰我！”

他一愣，清醒了许多，迟疑一下，趁她不防备，一把掀开她死按着的衣襟，入目的是一条狰狞恐怖的疤痕，蜈蚣一样扭曲着斜横在白嫩的肚子上，那么格格不入，丑陋不堪。

他的心揪到了一块，疼得没法呼吸。自己是个人吗？上次“绑架”女儿，骗她去清苑，只顾着强取豪夺，没有留意她的伤痕，或许是那次她掩盖的太好，自己没看见。

他咬咬牙，一把掀开她全部的衣服，上腹部还有一道小一点的疤痕，他记得也是自己所为。那一次，他出手太重，把她的脾打裂了，吐了很多血……他猛地抽自己两个耳光，对着她的满身伤曲膝跪了下去。“青歌，就算你原谅我，我也不会原谅我自己！”

青歌呆愣愣地看着他，仿佛不认识了一样，看着垂首跪在面前的男人，他给她跪下了，他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，从不低头，从不认错，永远强势，永远独尊，这是怎么了？

她望着他，过了须臾，闭上眼，孱弱地叹了一口气，“地上凉，你蹲在那里干什么？还不快起来给我倒杯水。”不知怎的，她还是给他留了尊严，假装没看到他那一跪。

男儿膝下有黄金，只跪苍天和双亲。她有什么资格承受他的一跪？她自问了一遍，泪水又似开了闸，哗哗的流。

他起身抱住她，她不再挣扎，无力地趴在他的臂弯里，瘦削的二两肉也没有了，浑身皮包骨。他鼻子发酸，大手捂着她肚子上那道狰狞的疤痕，久久的停留。

良久，良久，她哽咽着着睡了，睡梦里依然抽抽搭搭，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。

他悄悄地，轻轻地把小人儿放好，蹑手蹑脚地出了病房，走到离病房远一点的地方，给刘秘书打电话，让他送一份材料到公安厅，又给家里的保姆打电话，让她炖一份鸡汤送来。

当他转身，一眼就看到吴姮正隔着玻璃往病房里张望。他大步流星地过去，一手抓住她的胳膊，一手捂住她的嘴，拖拽着到了病房区外的大厅里，双手一耸，吴姮倒退几步靠在墙上。她柳眉倒立，尖着嗓子叫道“你干嘛？你要堵死我啊？”

“如果杀人不犯法，我恨不得现在就掐死你！”他鹰鹫一样盯着她的脸，“我已经拿到你做假账陷害穆青歌的证据，你就等着法律审判吧。”

“哼，哈哈哈，”她笑了，“你有证据吗？”

“会计小胡已经答应回国作证，你以为给他一千万就可以永保太平了？我给他两千万。”他冷笑，金钱能办到的事，都不算事。“我警告你，你敢动穆青歌一根汗毛，我就敢捅你一刀！”

吴姮脸色铁青，“妈妈生病住院了，给你打电话，你也不接，所以我才过来，你以为我愿意管你的破事吗？”

夏云峰神情一凛，漠然地问“很严重吗？”

“很严重。”吴姮回答。她记得以前，只要婆婆哪里不舒服，云峰都急的没法，今天只得到他简单的一句“哦，知道了。”

他说完这句话，头也没回地重新进了病房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