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不过是奴(1 / 2)

“阿姒。”他这样叫她。

姜姒的心倏然一跳,定定地看着许之洐。他呀,从未喊过她阿姒呢。

许之洐的指尖在她脸上轻轻划过,他修长白净的手素来是微凉的,此时却有些灼人。进而又向她的脖颈滑去,带起一片麻痒。最后停在她肩头的淤青上,指尖摩挲,轻叹道,

“你见了我,总是惊惊惶惶,好像从未笑过。”

姜姒低声屏气地怔怔看着他,他的眼神很复杂,又克制又热烈,看似是凉薄的,有时又温润而泽。

他只给过她一次温柔,那次温柔过后便将她甩下床榻,那一回她的额头还磕出血来。以致姜姒在他跟前总是翼翼小心,如履如临,生怕惹怒了他。

他神色不定,顿了一顿,又低声问,“你为何怕我?”

姜姒心中酸涩,低声回道,“因为你是主人。”

“你对我,便只有怕吗?”他的双眉微微一皱,眼底的柔和很快消散。

帘外雨水下个不停,四月底的春意阑阑珊珊,云倦瓦凉。

姜姒心中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,长长的睫毛轻颤。她不敢说话,怕说错了话再扫了他的兴,又被他责罚。

他也不急,就静静地看着她,等她回答。

可姜姒不知如何作答。她多年来爱慕的是许鹤仪,然而与许之洐在一处时,即便是被他施暴,她的身子却总是不知羞耻地产生异样。

这种异样使她羞愧难堪,她绝不愿承认。

便是方才,许之洐不过是叫她解下衣袍,她......

她面颊酡红,见许之洐仍在审视着她,心中一颤,慌忙回道,“奴不知。”

许之洐笑了一下,瞥了一眼她低眉顺眼的模样,眸色微微一深,“不知”总比“是”要好。

他拨开她额际湿漉漉的发丝,取出那支雕着辛夷花的玉梳子,给她簪了上去。

这把玉梳子价值连城。辛夷由稀有的妃红白玉雕制,栩栩如生。梳子背端垂下几串细细密密的精巧小珠子,由银线串起。妃红色与白玉色间杂着,长长地搭在她的额际,甚是好看。

尤其,辛夷是许之洐极爱的花。

长安不曾有这样的玉梳子,整个乾朝也不曾有。

姜姒温顺地跪在那里,伸手去摸玉梳,她的手与这辛夷玉梳极衬。一直以来,她只是他的奴,他不伤她、罚她、折辱她已是他待她的好,姜姒从不敢奢求其他。

姜姒原不懂白芙为何会为许之洐神魂颠倒,如今似乎也明白一些。

看起来,他此时兴致还算不错。

又听他淡淡说道,“脱了吧。”

姜姒的呼吸微微一窒,猝不及防撞上许之洐的一双凤眸。他的指尖拂过她的颈窝肩头,所触之处,她的肌肤似火一般灼烧起来。

她轻颤着,又听他道,“换上干净的衣裳。”

姜姒如蒙大赦,仓促站起来。因跪的时间长了,腿已是酸麻的厉害,缓了好一会儿才堪堪站起。旁边木架子上挂着一件若草色袍子,内里有一层月白色里袍,领口宽大。澹澹胧胧的颜色,用绿丝线绣着几朵不知名的花。腰间的月白丝绦亦是极大,系着一个大大的炸浆草结。

姜姒取下袍子,偷偷看了一眼许之洐,见他看着窗外的雨,不知在想什么。她赶紧躲在屏风后面匆匆换上,穿着正好,像是专为她缝制的一般。

只是宽大的领口将她的锁骨与半部香肩都露在外面,那炸浆草结又将她的腰束的盈盈一握。呃,罗裙紧了些,将她的双腿紧紧束在一起,勾勒出姣好的线条。

她扯着领口,磨磨蹭蹭不敢走出去。

尚还在屏风后踟蹰着,忽听脚步声已经到了耳边。姜姒兀然回头,果然见许之洐立在她身后。她慌忙遮住领口,低低垂下头来。

她羞怯不安的样子落在他眼